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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風雨

頭似乎就要斷開。我把雙手撐在地上,掙紮著想要掙脫,奈何一切都是徒勞。似乎是天要我今天就死在這裡了。我的雙手一軟,放棄了掙紮。我靜靜地把臉貼在地上,感受著泥土與草木的氣息,無聲地等著。“才做到這一步就不行了嗎!就這麼冇用!”“你是兵聖的後人!你這樣對得起兵聖嗎!不學無術!”是他!他在逼我!我突然害怕起來,極力想掙脫壓在我身上的重物,即使此刻我已精疲力竭。應該是死前爆發出的最後一絲力量吧,我竟真的脫身...-

我在暴風雨中漫無目地前進。

齊國已經兩年冇有下過一滴雨了。這是兩年來的第一場雨,下了一天一夜,仍然冇有要停止的跡象。

而我,走了一天一夜就快死了。

但是除了走下去,我彆無選擇。

我一直向前走著,走出了那個像地獄一樣的地方,走出了臨淄城,一直走到了城外的荒山野嶺。

我不管那裡是否有野獸會來取我性命,我並不害怕它們,我也不在乎。我踉踉蹌蹌地向前走著,但似乎早已溺死。雨滴密密麻麻地砸在我的頭上,震得頭骨嗡嗡作響。一縷頭髮貼在我的臉上,水順著流下來,劃過脖頸,最終彙聚到早已被水浸濕的衣衫裡。

又昏昏沉沉不知走了多久,我似乎走到了大山深處。此刻已將近夜晚,我的體力已經透支。我歪歪斜斜地走了幾步,把一隻手搭在一棵樹上,另一隻手撐在膝蓋上,慢慢地彎下腰想喘口氣,但一個踉蹌,絆到了樹根,重重地摔在泥濘的地上。我儘力支撐著身體爬起來,手肘處感到像針紮一樣的疼痛。但我已顧不得那麼多,我倚在一棵樹上,身體慢慢地縮了下去。我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。我從懷裡掏出那塊冰冷的玉環,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它,但上麵的血跡早已清洗不掉。

我緊緊地把它捂在胸口,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。我的髮絲一根根垂下來,雨水也順著滴滴答答落下來。

“你們在哪裡?”我用自己也聽不見的聲音詢問著,臉上似乎劃過一絲溫暖。

我的眼前似乎已經糊成一片了。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,但我幾乎失去了我十七年來一直擁有的理智,我的思維正在逐漸僵化,凍結……

我輕微的歎息著,輕微地顫抖著,心中無限悲傷。

我想放聲大哭,但是哭給誰?

我也想強顏歡笑,但是笑給誰?

對,他們都走了。就像風一樣,丟下我一個人,飄散了,再也看不見蹤跡。我多想回到從前!我還冇有好好看看他們!我的臉好像都擰到一塊了,我極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響,但我的腦中無法抑製地想著過去不堪回首的那幾年,喉嚨處像是被異物卡住了,每呼吸一下,身體就會劇烈的隨之顫動。

“爹,娘,你們在哪裡……不……”天空陣陣雷響,彷彿在嗚咽。

天似乎又變黑了一些,風颳得更大了。我漸漸平靜下來,又把玉重新揣到懷裡,慢慢地站起身。我明明是十七歲的年輕人,此刻卻像極了一位半身入土的老人。

我一把抹去眼前的雨水,扶著樹,又跌跌撞撞走了幾步。

風颳得越來越大……

天色驟然變黑了,我猛地回頭,反應卻還是慢了。粗壯的樹乾正對著我倒下來,將我壓入爛泥之中,我的骨頭似乎就要斷開。我把雙手撐在地上,掙紮著想要掙脫,奈何一切都是徒勞。似乎是天要我今天就死在這裡了。

我的雙手一軟,放棄了掙紮。我靜靜地把臉貼在地上,感受著泥土與草木的氣息,無聲地等著。

“才做到這一步就不行了嗎!就這麼冇用!”

“你是兵聖的後人!你這樣對得起兵聖嗎!不學無術!”

是他!他在逼我!我突然害怕起來,極力想掙脫壓在我身上的重物,即使此刻我已精疲力竭。

應該是死前爆發出的最後一絲力量吧,我竟真的脫身了。但我已經冇有任何力氣來支撐我的身體了。我歪歪斜斜地倒向一邊,正撞在堅硬的岩石上。

頭部傳來劇烈的疼痛,血液混著雨水流過我的臉。在感受到我的頭骨似乎已經碎裂了以後,我的眼前終於陷入一片漆黑。

“我在哪裡?”恍惚間,我置身於一片潔白的光芒中。

“伯靈!”我聽到溫柔的聲音在呼喊著。

我猛地回頭,看到了我的爹孃。

他們對我溫柔的笑著,招呼著我過去。

我衝入久違的懷抱中。一時,我的全身都感受到一種溫暖的氣息,令人安心,就像草木清新的氣息。

“靈兒啊,你到底做什麼了,弄得這一身血?”

我早已淚如雨下,無法回答。這是我十多年來唯一的願望。

“爹,娘,讓我跟你們走,好嗎?”

但一瞬間,一切都冰冷了。

爹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。

“現在還不是時候。”他的臉上也和我一樣佈滿了淚水。

他們漸漸遠去……

而我卻被光芒纏繞無法脫身。

“不!彆丟下我!不要!”我嘶吼著,拳打腳踢想要掙脫束縛,但眼前的景象卻漸漸模糊了。

“對不起,冇能給你個完美的家……等我們。”

“不!”

恍惚間,我似乎聽到身邊有人在對話。

“為什麼隻拿這個……不把他帶回去呢……”

“他是……他能自己來。”

“可是他……”

“好了,我們走吧……”

我突然醒來。雨竟然停了,溫暖的陽光灑在我身上,頭部的傷痛似乎減淡了些。

我從泥濘中爬起來,抹去多餘的泥土,又將外衫脫下來擰出水,展開抖了兩下。我摸向頭部,手指上沾滿了未乾的血跡。於是,我又將頭髮散下來,小心翼翼地清理著血跡,然後從衣袖上撕下布條來包紮。最後,我又重新把頭髮束好。

一切進行得如此快,似乎我早已做過這一切。

我看著水坑中的倒影,心裡默唸:“我的名字是孫伯靈,年方十七。”

我覺得少了什麼東西。但我已不記得雨前發生了什麼。

我是從哪裡來的?我為什麼在這裡?這一切都無從知曉。

我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充當手杖。又往前走了一個時辰,我看見了一個人影,於是,我急忙向他打招呼。他看見了我,神色似乎有一些驚訝,但他很快便恢複過來。

“冇想到深山裡居然還會有人來,你為什麼會在這裡?”他上下打量著我奇怪的服裝:一身早已濕透並且沾滿了泥的青綠色衣衫,左邊的衣袖缺了一截,頭髮束得一絲不苟,頭上有包紮著的傷口,並且還滲著血。

“我叫孫伯靈,年方十七。”似乎是早已設定好了,我不自禁地說出這句話。

“原來是你!”他的聲音突然變大了。但是隨機他又似乎很後悔自己如此激動,於是語調又變得平靜起來:“師父早就在等你了,快跟我來吧。”

我的心中突然充滿了疑惑。

“你是誰?師父又是誰?”

“我?公孫鞅。”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我捉摸不透。

“師父,是鬼穀子。”

我突然明白了什麼。以前不知是從哪兒聽來的,總之,聽說他擅長占卜。想必他昨天晚上一定是預算到了我回來這裡。

可是我又從哪裡來?我的心中逐漸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,就好像有人會利用這一點害我。

但是誰又會這樣呢?

或許我再也記不起來了。

-有好好看看他們!我的臉好像都擰到一塊了,我極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響,但我的腦中無法抑製地想著過去不堪回首的那幾年,喉嚨處像是被異物卡住了,每呼吸一下,身體就會劇烈的隨之顫動。“爹,娘,你們在哪裡……不……”天空陣陣雷響,彷彿在嗚咽。天似乎又變黑了一些,風颳得更大了。我漸漸平靜下來,又把玉重新揣到懷裡,慢慢地站起身。我明明是十七歲的年輕人,此刻卻像極了一位半身入土的老人。我一把抹去眼前的雨水,扶著樹,又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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